“出来!”
“大帅何故藏头隐面邪?”
“什么?大帅病了?”
“可怜呐,可怜。宇宙鼎沸数十年,人民流离。我等诚心拥戴大帅,期在勘乱,还家家安乐。不料大帅病得这么厉害,见我等一面都难。这难道是天意吗?上天不给我等机会吗?罢,罢…儿郎们鼓噪起来!随我进府杀了大帅一家,再焚了汴州,西投圣人去也。凭这泼天功劳,少得了富贵?诏书里不是写得很清楚吗?杀朱温者,以万户侯爵之。”
“不当皇帝,俺们就造反!”
“造反造反!!”
罗城北门外,山呼海啸的武夫潮水般冲击着不堪重负的朱温。控鹤军和家僮“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弹压。一浪高过一浪的鼓噪每响起一次,躲在嘉福殿内的朱温便揪心一下。双手死死抓着大腿,时而剜扣,时而舒掌,表情痛苦不已。
“启禀圣人,李氏一族对天下索取无度,祸乱士庶。如今天降华彩,地涌金莲,仙凰驻足县衙,神女驾龙游泽。这是昊帝厌弃李氏,要授命朱氏。自古五行更于贤德,道之自然。岂能逆天而行?且三军骚动,哗变在即,圣人不承接天命。何复平乱呢……”裴迪抱着大王的腿,声泪俱下。
落雁都兵马使张归霸骤而双膝跪地:“请天子速下决断!”
“这是僭越大罪。”朱温看着伏满一地的心腹,流泪道:“昔年秦宗权篡逆,我以天子之名,举微薄之师讨伐他,于是以弱胜强,终成事业。你们这么做,是要置我于死地。”说罢一挥袖,起身就要走人。
“陛下!“敬翔一把抓住他,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额头血肉模糊,泣泗道:“现在群情激愤,安危只在片刻之间。陛下诚为忠良,不愿辜负李氏恩情,但天命加身,人心至此,陛下不开创大统,就是大失所望。天命难违,众欲难犯。希望陛下好好地权衡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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