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天气太冷,连日暴雪封山。不然全军昼夜上山伐木,早让圣人尝尝焚山煮海的痛楚了;只是行军打仗没法苛求完美。世间事,正如此。潼关这局势,错综复杂,还有得说辞;万一王师自乱阵脚了呢。自己的军士耐不住严寒苦战,圣人的兵就是木偶么。
只要是武夫,不论哪个藩镇,还是谁个节度使麾下,都一个吊样。他不相信圣人的军队就是任劳任怨的驽马,就不会鼓噪。
“大王,祸事突发矣!”正自思量间,一名幕府官员跌跌撞撞的跑到朱温面前,禀道。
毛毛躁躁的,朱温正欲训斥几句,想到敬翔几人也在,遂皱眉道:“军营要地不许慌张大叫,随便奔跑。说,什么祸事?”
“禀大王,徐州兵阵前作乱!鼓噪焚旗,竟裹挟刘知俊投敌。”
“这帮杀材。”朱温脑袋顿感阵阵眩晕。
……
房间内,柔奴为圣人左脸换缠沸水煮过的白布。那夜被流矢飞到脸上,好在他在军中从不卸甲取盔,因此只擦破了皮,留下了一个若隐若现的小圆窝。但这让所有人的心都哆嗦了几下。也是在这一次,内外才深刻意识到,原来圣人在他们心中已如此重要。
“哼哼……呜……”何虞卿坐在旁边,哭哭啼啼,直一枝梨花春带雨。
在她的心里,丈夫的形象早就从冲动易怒、疏远妻子、动辄喝得人事不省的醉汉变成了一个外表冷酷而内心柔情,勇敢智慧,又相当孤独,背负着很多沉重心事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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