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又是一声叹息,李克用一个仰面躺在草原上,双手枕着脑袋,跷起二郎腿晃悠。
金雕收起翅膀,停在主人身边。
抚摸着金雕,望着碧绿如洗的澄净天空,徐徐风儿拂面,李克用微闭双目:“好想回神武川放羊啊。羊吃草,某就找个山坡睡觉。多好……”
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释放出内心深处的焦虑、愁苦甚至是忧郁。
如何不愁!
前年巡视潞州,因饭菜不合口味。酒后,他发脾气骂了时为昭义节度使的弟弟李克修,打了两鞭。本以为自家兄弟,打打闹闹也正常。结果弟弟惭愤成疾,坚持不肯吃药,病死了……
导致氏族长辈都对他很不满意,说他专事威刑,小辈侄男侄女也觉得他凶,不愿亲近。而且一碰酒,夫人就指着他破口大骂。李克用自知犯错,亲人给他气受,他也只能受着。
但这还没完。
前年朝廷兴兵讨伐,李存孝立功颇巨。事后,本以为会阿翁让他当昭义节度使,最后没当上。李存孝气得七天不肯吃饭,饿得头昏眼花,也用这种自我摧残的方式无声抗议。到今年,父子俩的关系越来越僵。李存孝怀疑阿翁要杀自己,李克用也猜忌这个最疼爱的义儿有反意。
父子俩都觉得自己没错——在李克用看来,我让谁当节度使是我的权力。李存孝则认为李克用有功不赏,肥水流向外人田——是以,谁也不肯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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