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的绯服已破烂不堪,左脸扎着一支箭,头上戴着皱巴巴的平巾帻,脸朝天躺在那,胸口上被戳了一槊,身体周围的厚厚竹叶就像泡在朱颜料桶里似的,一群蚂蚁虫子爬上躯体随便叮咬。
姑娘用断剑打了一下——没反应。
蹲下来按脖子,还在微弱跳动。
“勿下……手,仆同州防御使……王……行……约,送仆入朝,当……”男人眼珠转了转,瞳孔已开始涣散,却试图站起来。
“恶人在干什么?”姑娘一脚踹在肚子上,骂着,两手用力按住挣扎的武人。一男一女在坟头上推搡,胜负不问可知——姑娘膝盖压住武人的胸膛,粉拳迎面招呼,狠狠几下将他打倒。
“看这个!”姑娘甩了甩手,霍地捡起断剑,脏兮兮的锋刃对准王行约眼睛。
“呜……”王行约举起手。
“我拿了你的行头,可不要怨恨我。”姑娘麻利掀开武人衣服,摸了摸。
噗滋一声,姑娘腮帮子一咬,断剑垂直锥入粗糙的肚腩——王行约嘴中嗬嗬不停,大口喷血,白花花的肠子流出,热气腾腾地,强烈的腥臭瞬间弥漫开来。
“哈哈。”姑娘松开手,不管扎在武夫肚子里的断剑,坐在地上剥掉王行约的帽子衣服,其他几具男女死尸身上的值钱物件也拿了个精光。
她用一件外衣将财货包起来,负在背上,扫了眼坟包上赤条条的七具死尸,转身钻进竹林深处——那甚防御使既然重伤逃在这,定是同州发生了动乱——桃花里离朝邑、长春宫、冯翎县可都只有二十余里,随时都有可能遭遇乱兵。须得速速回村,让大家入山避难。
迷雾渐渐散去,旭日冉冉升起,姑娘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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