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婚姻就是如此残酷。
敬翔知道大王的用意,但大王想送女,朝廷不一定收:“然则沙陀女已入宫,且受孕。汴女复入,恐仇雠不相容,害之。”
那沙陀女一刀把大王爱女杀了,圣人除了干瞪眼,还能怎么样?
“此事,再议吧。”全忠道。闺女可嫁可不嫁,但耳目不能没有。可恨那帮中官太废物,不到半年就被圣人杀了个落花流水春去也。
“对了,圣人取同州后,又会着眼何处?”侍者端来饭菜,全忠留下众人边吃边聊,继续工作。
“三辅在手,大概会攻金商、汉中,以窥伺蜀中。”李振不假思索,直说道:“王建虽强横一时,惜无朝命,诸州都不服他。如今,龙剑、武定、兴元、感义、威戎、嘉州、峡夔诸镇十余万大军群起攻之,手下假子也多有异志,王建没几天可活了。圣人瞅到机会,当会断然下手。”
今上这位皇帝,其实很好拿捏,各种情绪意图都暴露得很显眼,每一步棋都有脉络可循。和他那个岳父一个吊样,大概要干什么都能预料。
翁婿俩的区别就是李克用行事只凭心情。而女婿受限皇帝身份,大多数不被个人情绪裹挟,相对理智,要难对付些。
而且圣人的路数不似人君,厚颜无耻,前年才跟李克用打仗,后脚就舔着脸娶了别人姑娘高高捧起,身边一堆杂胡封官任将,毫无华夷之防,难怪能做李克用的女婿呢。
“光是沙陀女腋窝下的那股狐骚味,一般人就受不了。”全忠也笑了两声,道:“杨复恭、西门重遂、李克用,圣人忍常人所不能忍,这份心志倒是强,令人警惕。”
“复表张全义兼河阳军节度一事,可有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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