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德殿内,圣人、翰林学士韩偓相对而坐。他们中间的桌案上摆着一摞颇具年代感的竹简,一沓纸,一鼎足香炉,袅袅青烟直上,与淡淡书香相映成辉。
讨伐韩建一事,李晔本就没打算指手画脚做些自视甚慧的微操。论统兵打仗,哪怕随便一个朝官,侃起来都比他强。
他知道自己的最大优势:后世社会赋予的广阔认知,知道历史兴亡继绝的整体走向。
反之。
最大的劣势在于对这个时代的国家机器、制度风俗礼仪的认知不透彻,以及在中官们的监视下要组建一个班底太困难。
杀西门重遂很简单啊,逮个落单的机会在宫里让王从训之辈宰了就完了。然后呢。魏肃宗之杀尔朱荣,收回大权了吗?
连覃王李嗣周这等根正苗红的嗣王都成了西门重遂的心腹,可见其根基之深。
至少今后很长一段时间,李晔都要好好体会一把什么叫如芒在背。
每每想到这里,李晔便头疼不已。
在互联网上他可以侃侃而谈,那是因为有足够的渠道即时查证,可如今去哪查?把弘文馆、集贤院、国史馆的学士叫来身边:这个东西是什么回事?
如何在明暗规则的范围内从跋扈的中官手里以相对温和低成本的手段夺回一些权力不但要他自己韬光养晦,观察蛰伏,也需要这个时代的英才为他筹谋。仅仅是太尉杜让能、门下侍郎刘崇望,太少了。而且从他这段时间的感受来说,杜、刘这样的老狐狸并不容易驾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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